医生在开颅手术过程中把病人叫醒，边交流边切除脑部肿瘤，你敢想象吗？4月1日，医院神经外科与麻醉科就合力完成了首例这样的术中唤醒麻醉手术，成功切除病人脑部语言中枢附近的肿瘤。医院神经外科副顾问医生张作洪说，唤醒病人的目的是让他配合确认语言中枢的准确位置，避免误伤语言功能。
脑部肿瘤与语言中枢相邻
患者崔先生今年31岁，去年底因为反复医院就诊，神经外科医生经过CT和MRI检查，发现他大脑的左侧额叶长了一个良性肿瘤，可以通过手术切除。
但张作洪医生担心，崔先生的脑肿瘤邻近语言中枢，因为对大多数习惯使用右手的人来说，语言中枢正是位于大脑的左侧额叶。随后进行的功能磁共振（fMRI）检查了证实这一点，“他的肿瘤离语言中枢不到1厘米”，张医生说。如果手术中不慎损伤该中枢，患者可能再也不能说话。
唤醒患者确认手术“保护区”
然而，功能磁共振检查只能模糊显示语言中枢的位置，要精确辨认它的边界，最好的方法是让病人在手术中配合医生的电击作出反应。医院神经外科与麻醉科、手术室经过多次讨论，并征得患者及其家属的理解和同意，决定采用术中唤醒麻醉的方法实施手术。
张作洪医生介绍说，术中唤醒麻醉就是先采取全身麻醉进行开颅，待颅骨打开后，完全唤醒病人，确定患者能完全配合后，继续打开硬脑膜，用皮层电极刺激患者的脑皮层以确定语言中枢、运动中枢等脑皮层功能区，然后避开这些功能区准确切除颅内肿瘤。自打开硬脑膜以后的操作完全在患者清醒的状态下进行，并有医护人员与患者交流。
在这次手术中，麻醉医生唤醒崔先生后，神经外科医生开始对其进行大脑皮层的电击，期间护士拿出一个iPad，“上面是刘德华的照片，护士问他是谁，我们还会叫他数数，做一些动作。”医院神经外科副顾问医生张作洪说。当患者在交流中准确完成医护人员的指令，主刀医生就摸清了大脑功能区的边界，划定切除肿瘤时要注意的“保护区”。
麻醉技术使唤醒患者“无痛”舒适手术
这次的术中唤醒手术对麻醉技术要求很高。在香港专家的指导下，此次麻醉工作处理出色，特别是手术前完全阻滞了头皮神经，让患者在清醒状态下的手术过程根本感受不到痛苦。医院麻醉科顾问医生刘友坦介绍，与大部分全麻的开颅手术不一样，这次手术采取了“A-A-A”麻醉技术，即“Asleep–Awake-Awake”（睡眠-清醒-清醒）。第一阶段打开颅骨时因为切口大，痛感较强，应该全麻处理让患者完全睡着；第二阶段是电击大脑皮层功能区和切除肿瘤，必须唤醒患者，让他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帮助医生界定切除范围；第三阶段则是后续的关颅过程。一般的“A-A-A”麻醉到了第三个A通常是“Asleep”（睡眠），再次让病人全麻，但医院麻醉科团队却让它变成了更加人性化的“Awake”（清醒），仅仅给了少量镇静药，让患者保留意识。这样做的好处是减少麻药的使用，避免了呼吸抑制、肺部并发症等风险，让手术更安全，病人恢复更快。
“术中唤醒”适合心理素质强的患者
医院神经外科顾问医生张作洪说，与大脑功能区相关的传统脑肿瘤切除手术，大多是全麻进行，由于摸不准功能区的界线，术后容易导致患者的语言或运动功能障碍。
现在有了先进的“术中唤醒”技术，是不是每个人都适用呢？张作洪医生认为，只有心理素质强的患者才能保证唤醒后的手术安全。因此，术前的沟通非常重要。医院神经外科、麻醉科的医生均多次与崔先生及其家属交流，解释清楚手术过程，消除他们的疑虑。
这次手术过程中，患者崔先生表现十分“淡定”。“因为医生之前已经跟我谈过很多次，所以我被叫醒时也没觉得害怕，他们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崔先生目前恢复得很好，过两天将拆线出院。虽然手术成功，但他还是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，“我跟自己说不要兴奋，等一下血液冲上大脑，前功尽弃就惨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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